Saturday 1 November 2008

Foreign station in the field

以Malinowski的角度來看,我並非一個稱職的人類學家,我仍然需要一個田野地裡的休息之處。我的supervisor也告訴我:stay away from expats. 但是現在的我,逃到無人認識的café,這裡只有和我一樣獨自一人、望著街道發呆的外國旅客,沒有人嘗試著與你談天,我不用強打起清神、不用假笑敷衍令人厭煩的刺探。

才一個多禮拜,我已經累了。找不到房子住,沒有一個地方是可以讓我倒下,在床上翻滾,還抱怨著今天好累的地方。田野地的人際關係已經漸漸顯露出它的複雜,你跟誰在一起,你就被認為是甚麼樣的人。在多方拉扯下,人類學家如何自處?

太陽很大,才來了一個禮拜,我就曬得非常黑。每天騎著個小腳踏車,大街小巷地找尋著房子,每隔幾分鐘就有人騎車經過身旁,而且一定轉頭跟你說哈囉,問你那裡來。我笑著說:台灣。他們說,要去哪?要不要帶路?要不要到海邊玩?然後現在,我連笑都笑不出來了,只好躲起來。

平常時候的我,求知欲濃厚,與人談天良久都不感覺厭煩。但是我需要有時間獨處,需要安靜,想有個地方可以安頓。我想起Janet Carsten在Langkawi的田野生活,毫無隱私可言,再想起Malinowski說自己從不到教會裡與白人為伍,我感到汗顏。但是我卻又告訴自己,Nigel Barley視當地教會為田野地裡唯一救贖,是他逃離田野的去處,我應該也有這樣的權利稍微離開田野工作的環境。不需要離開檳城,我只要找到一個沒有人會過問你身世的咖啡廳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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