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 17 September 2007

ayoy! Ponso no Tao

或許在這個時候接觸蘭嶼,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。再早一點,可能我會忍不住就把蘭嶼當作我的第一個田野地。再晚一點,我就失去了出國前找回動力的機會。

蘭嶼的好,讓我不想將他當作一個研究的對象,我希望自己能單純地喜歡他,因為當你把一個東西當成研究對象去深究時,往往不免產生矛盾的情緒。

我只是愛這裡的人的單純直接,愛到想起來就忍不住笑了出來。師母如銀鈴般的天真笑聲,像是要讓周圍的空氣都跳躍旋轉。想起她把一大盤芋頭塞進給我的塑膠袋裡,一邊說:「你統統都帶回去~不要客氣喔!因為這些我們都不想吃了啦!」我一面驚訝於這麼直接的表達,卻也深深地喜歡上了這麼不加掩飾的個性。當我稱讚他兒子張傑跟她一樣親切時,她回答:「那就是因為遺傳到我啊~」當我告訴她,我在祈禱會上看到穿西裝的張牧師時,她竟然問我:「我老公很帥齁?呵呵呵呵~」電話旁邊的張牧師也歡樂得不得了,讓我不禁為這家人的自嗨程度豎起大拇指!

騎單車到東清找師母那天撲了個空,希崗菜竟然記得我,說沒兩句話就邀我一同吃飯,於是我就在希崗菜那豬圈圍繞、羊群大叫的工作室吃起了幸福的午餐,希崗菜的無厘頭、隨性以及與藝術家性格不搭調的和善、還有深為他那貪吃的小狗「黑胡椒」苦惱的樣子,加上他那把「黑胡椒」念成「黑福蕉」的有趣腔調,瞬間讓我的蘭嶼回憶爆笑度破表!

換了個心情,甚麼都不一樣了。有天下午,我午睡起來,感覺像是個氣泡從深海緩緩浮起,浮出海面後,與漫無邊際的大氣融為一體。坐在阿祥的車上,我開著窗斜倚車門吹著風,連我一向討厭的陶喆,這時都特別輕鬆悅耳。我像是要飛起來,嘴角帶著無法克制的笑,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單純的快樂。

騎著單車,往青青草原的爬坡路上,我聽見自己沈重的呼吸,心臟重重地敲擊著胸口,我像發洩情緒一樣地狠狠地撐過了那個坡,想像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被任何壓力擊潰。坐在青青草原的涼台上俯瞰開闊的海景,遠方船上釣魚的人竟對著岸上的我猛力揮手,我一邊揮手,一邊哭了起來,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難過,只是心裡一直想著:如果生活可以一直這樣簡單就好了。

是啊,在這裡,似乎很多事情都是很簡單、很理所當然的。只要和當地人打聲招呼、點個頭微微笑,得到的,會是讓你心裡暖烘烘的加倍回應,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猜疑與顧慮,他們帶著興味與讚賞望著你。所以我忘不了我騎單車時,與每個擦身而過的蘭嶼人相視而笑,好像我們早就已經是朋友,忘不了有人騎車在我旁邊陪我一程為我加油,忘不了帶著墨鏡的公車司機大哥按著喇叭,雙手舉起大拇指,像是要從駕駛座跳起來!這裡的老人高興起來就吟唱起詩歌,雖然我聽不懂,但是我喜歡和他們坐在涼亭裡,聽他們開心地一首接著一首地唱,感覺海洋也與他們一唱一和,訴說著豐富無比的心情與故事。

離開蘭嶼那一天,我看了「等待飛魚」。蘭嶼的夏天,青青草原上點綴著特有的白百合,我期待有一天,可以在夏季艷陽高照時再度回到蘭嶼,屆時,會有百合、飛魚與大船等待著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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