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 9 September 2005

回台大

請了假到臺大醫院公館院區看病,早到了。我徒步到大學口看漫畫—好個重溫大學時光的方法!經過台大地下道(現在是否該叫它台電地下道?),早晨九點的陽光似乎仍未能讓地下道甦醒,裡面空無一人,連播放台大地下校歌「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」的老伯都未上工。我一派悠閒地晃過重新整修成希臘風格的地下道,這才有心思去注意牆壁上都寫些什麼。

靠近台大這一頭,有台灣大學的介紹,間雜著些照片,有些陌生,有些熟悉。

何時傅園裡的希臘式神殿前有過音樂演奏?我一點概念也沒有。事實上,大學四年來,雖然在傅園對面的洞洞館度過,我卻從來沒有進過傅園,可能是那個「大一翹課去傅園玩會被二一」的魔咒一直縈繞心頭吧!

那些坐在草地上讀書的照片似乎是我們父母那一代最愛的拍照模式,翻開每一位學術成果斐然的學者的自傳或回憶錄,肯定有這樣一張氣質得不得了的相片;相較之下,我們卻只會在總圖前的草地,做些金剛合體的動作,我不禁感嘆,這年,頭都變啦:P

談起唸書,那張台大超豪華總圖自習區的照片,倒是頗能勾起我的回憶。那厚實的木製桌椅與綠色燈罩其實很有國外老圖書館的味道,我就曾在看電影Se7en時,對Morgan Freeman身處昏暗燈光下,翻著成疊資料的畫面,感到無比熟悉,原來台大總圖的設計竟是這麼國際化!雖然Morgan Freeman翻的是七原罪,我翻的是考古人類學導論或是文化人類學,不過我對七原罪倒是很熟悉,因為我總是身體力行。

照片裡,穿著全套籃球服的男生,展現了典型年輕學子的陽光氣息,雖然我從來不懂詳細的籃球規則,也從來都搞不清楚文院盃我們系上是輸給了什麼系,但是籃球場老是不寂寞,總是有著一群又一群年輕人在裡面揮灑著汗水。每每我經過人滿為患的籃球場,到了操場,望著小貓兩三隻的足球隊,心裡總是有些不平衡。比起無袖、及膝的籃球服,我更習慣顏色鮮豔的排汗足球衣,及黑白相間的足球鞋,還有身上老是黏著泥土與草屑的髒兮兮足球員。

離開台大地下道,走進台大校園,發現台大是有在進步的,總覺得每次回台大都有新的發現。許多角落都營造得像個大學,那些木頭桌椅上,坐著的,不管是埋首唸書的學生、吱吱喳喳的年輕人,還是兩小無猜的甜蜜小情侶,都構成了一個大學裡該有的景象。我還記得還沒有那些木頭桌椅的時候,我很喜歡到農產品中心,坐著喝杯玫瑰茶、吃塊蛋糕,感受校園裡難得的靜謐風情。也喜歡在麵包剛出爐的時候,去買胡蘿蔔土司,想像自己攝取了足夠的Vitamin A。現在則只要坐在隨處可見的、樹下的桌椅,就可以享受忙碌課業之餘的片刻好整以暇。

經過住了四年的女五舍,想起那些在夏夜裡翻來覆去,卻汗如雨下睡不著的日子,還有那些冬天早晨,不得不從溫暖被窩裡爬出來上課,不然會被瑋嬪老師罵的日子,這個我花了最多時間待著的小地方,卻令人意外地,在我的回憶裡只佔著一個狹小的角落。那些稍縱即逝的片段,就只有我在電腦前打逼、趕報告還有上網做些有的沒有的事;還有期中考前焦頭爛額的時候,還有人跑來求救:「網管~~可不可以幫我重灌~~我明天要期中考啊~~」;最後,其實也是我最懷念的,是那些一起住過的室友們,有高瘦溫柔婉約的前任網管學姊;還有很認真唸書,最後從哲學轉到法律的學妹;非常虔誠的基督徒學妹,我們常常討論聖經;還有漂亮的心理系學妹,SARS期間她被隔離在宿舍,我們還輪流出去幫她買食物:) 一個人住久了,有時候總是覺得很寂寞,還是會懷念那段有人說:「你回來啦!」的甜蜜時光。

在該是人生成長最多的一段時光,我慶幸我回首,大學時光是充實的(不是課業啦),至少,回母校一趟,讓我湧出這麼多回憶,很有「大學沒有白過」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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